人类活动对哺乳动物产生一定的威胁,尤其是人类大肆捕杀大型动物,使得较小、易遭受攻击的物种不断地改造地形环境,同时,人类也逐渐成为自然界的“超级捕食者”。 人类文明程度越高,大型动物的繁荣程度就越低,因为我们总在捕杀大型哺乳动物,减少我们所看到的大陆动物种群数量。猛犸、长毛犀牛、地懒都已消失灭绝,在杀戮这些大型动物的过程中,刚开始我们以欣赏的方式重塑这个世界,现在我们开始逐渐担忧该过程对地形环境产生的重要影响。 捕猎者向猎物逐渐灌输恐惧感,即使没有杀死任何猎物,捕猎者的存在也会产生一种即将爆发压力和不安的状态,这种焦虑影响了猎物对周围地形环境的评估。在开阔区域,有较远的视线范围,充足的路径可以让它逃离,对它提供了安全。而在杂草丛生的区域,植物茂密,障碍重重,是非常危险的。生态学家将它称为“恐惧地景(landscape of fear)”,是猎物评估周围环境危险的一个心理地图。 “恐惧地景”也塑造了周围地形,受惊猎物在安全区域呆的时间会更多,在危险区域呆的时间会较少,反过来又影响到植物被吃的区域,以及猎物将富含营养物质的粪便排泄在哪里。 纳尔逊·曼德拉大学研究员伊丽莎白·勒鲁克斯(Elizabeth le Roux)在南非Hluhluwe-iMfolozi公园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并展示了这个理论模型,这里的主要捕食者是狮子和豹子,它们通常是隐藏在环境掩体,然后向猎物发起突然攻击。伊丽莎白和同事在Hluhluwe-iMfolozi公园移除了环境掩体,并创造了安全地带,他们用砍刀和割草机砍倒了8块土地上的树木和草丛,同时保留了8块类似的土地。然后,他们设置了运动触发的相机捕捉器,用两年的时间观察哪些动物会到这里,它们吃什么,以及如何排泄粪便。 果然,研究人员发现中等体型的食草动物,例如:角马、斑马、斑羚和疣猪,往往会聚集在刚清理过的环境区域,它们在这些安全区域觅食的次数要多一些,而且它们在那里排泄粪便的次数也要多一些,相比之下,粪便排泄量是森林地区的3倍。这些动物就像活的“传送带”,将营养从茂密的灌木丛中转移至开阔地带。 相比之下,像大象和犀牛这样的大型食草动物的行为习性却不相同,作为成年体,它们体型庞大、皮肤厚实,基本上是不会被捕杀的,它们不害怕其它捕食者,能够随意地进食和排泄粪便。尤其是犀牛,它们更有可能在树林里排便,因此,与较小的食草动物相比,它们的营养物质会向相反的方向流动。伊丽莎白说:“大型动物由于体型庞大,以及它们对普通捕食者的漠视,使得‘恐惧地景’变得平淡无奇,它们完全消除了中等体型食草动物的恐惧心理。” 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利亚纳·赞恩特(Liana Zanette)说:“这项研究令人大开眼界。”她曾广泛地研究过“恐惧地景”,对开放区域和封闭区域进行不太详细的比较,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它们之间没有区别,也没有恐惧的景象,这个结论绝对是错误的。赞恩特强调称,大型动物的无所畏惧,已使较小体型动物不再害怕地形环境的改变。 曾研究过犀牛和其它巨型动物的卡尔生态系统研究所生态学家阿曼达·苏巴鲁斯基(Amanda Subalusky)说:“这真的说明了研究这些过程在整个生态社区层面上的重要性,以及对完整的生态社区进行研究。”的确,南非是全球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型食草动物仍然大量存在的地区之一,因此南非也是全球为数不多能够看到动物恐惧削弱效应的地区之一。这项研究发现尤为重要,因为即使是在全球最受保护的地区,也正在失去大型动物种群。
非法狩猎南非犀牛的现象十分猖獗,例如:在过去10年里非法狩猎南非犀牛事件骤然增多,过去5年,每年非法猎杀犀牛数量超过1千头。随着它们的数量迅速减少,这片土地可能会变得更加杂乱。营养物质将聚集在特定区域,其他区域的营养物质会耗尽,这将影响到当地所有植物和动物。没有大型动物的世界将变得更加恐惧,而不是没有恐惧感。伊丽莎白说:“它将产生我们无法预测的重大影响。” 同时,人类捕杀了许多掠食性动物,尤其是使中等体型食草动物感到恐惧的捕食者,我们逐渐取代了它们,人类成为一种超级掠食性动物,比其它捕食者带来更多的恐惧。赞恩特说:“与其它任何捕食者相比,英国的獾最害怕人类,美洲狮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甚至它们也害怕我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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