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照今人---《挥戈》系列读后

《挥戈》
作者：杨虚白
类型：传统武侠

前四部: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17/1/25745.shtml
第五部《烟月京华如梦寐》: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17/1/33181.shtml



犹豫了一个星期，终于还是决定来写这一篇读后感。痴长有年，读书无数。有的书看过了有很多话想说，有的书看了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这套《挥戈》系列小说基本上分两天看完，边看边叹，从心神紧张看到怅然若失，想象吴戈这样一个小人物，在那样的大时代背景下，顽石一样的坚持和抗争，又想到数百年后在大社会中载浮载沉的我们，真的是五味杂陈。


整个系列一共5个故事，依次是：吴村之战、风神镇、金陵残梦、吴钩霜雪明、枕戈京华。这里取的是《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改过的标题，与作者的原标题相比更具传统武侠味。不过这无关紧要，此书完全以内容取胜。


吴村之战时，男主角还是一个懵懂少年。同村伙伴的冷落捉弄、邻家女孩晃眼的红裙，加上村外树林中的刀光几乎就是生活的全部，直到淮北七虎的出现。以一敌七的神话让少年一战成名，也宣示着与过往生活的诀别。如果只用一个字来总结开篇故事的话，无疑当得上一个“勇”字。


及至风神镇，少年已成青年。捕快的生涯没有使其世故圆滑，反倒进一步培养了其坚毅不屈的性格，所以，对手虽强，“虽千万人吾往矣”。而武功还不是最重要的，事间还夹杂着种种难以分辨的是非，难以抗拒的诱惑，以及难以安排的后事，不过都没能动摇主角内心的原则---这个原则大概就是正义，我想。


多年之后来到南京。南京果然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自己的未婚妻嫁给了发小，而后命丧他人之手，却要靠自己来讨回公道。虽然有层层的阻碍，终是挡不住主角一往无前的身姿，当然，不是没有代价---一切又回到起点，还陪上了另一个准备牵手一辈子的女子的性命---或许在阴暗的天空下，执意寻找光芒，的确是不合时宜吧。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到这一集里，主角已入壮年，昔日那个拘谨落寞郁郁寡欢的男孩居然开始聚众卖艺，逗人开心了。似这般出将入相，当真是风神绝代了。虽然这种大转折让人难以置信，但随后为民请命、孤身犯上的行径又让人看到了原来的那个吴戈，那个从第一集开始就未曾变过的吴戈。八年前他说：“任何武术，学到极致都几近于禅。力最下，招其次，招之上才是术，然后是势，最高才是道。我现在也才刚刚明白到‘势’，离‘道’还远着呢。”八年后淹没在流民中的他，是不是和刀法一样，已经忘术去势，近乎人道了？


最后一集---枕戈京华---无疑是所有故事中的大成者。京华的复杂较之南京更加难以捉摸，每个人都在经营自己，每个人也都身不由己。这一集里，有圈套套圈套，有阳谋接阴谋，有豪门落难，有迷途忘返，有朋友义气，还有情愫纠结。该有的都有了，只有我们的主角，依然本色不改，见招拆招，化繁为简，直到水落石出---其实一切并没有大的改变。故事的结尾象极了金老先生的《连城诀》，这样甘于平凡的人物，也许只有在无人能至的冰雪世界里才能获得真正的人情温暖吧。


故事很快可以看结束，但思想不会因此停止---或许这就是一部好小说的价值所在吧。细想，这样一个人，有勇，有谋，明大义，敢担当，却为何总是如此孤寂如此难堪呢？每个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江湖不是每个人组成的么？难道人与人之间注定要你死我活，义与利终不能共存么？


......没有答案。盛颜小姐给《寒鸦劫》写的结尾就是最好的注脚：我们的左手还挽着暮春，右指已触到了初夏，这远大时节，只可承受，不可叙述。